第56章(1 / 1)
他身上有很厚重又随性的感觉,正如他那身开了一个扣子的灰色大衣,或者是那条围成一圈的暗红色围巾。
“我的亲友,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魏尔伦看着窗外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正如他的心情。
自从得知这次任务的内容,他的心就在痛苦挣扎。
他的同类,即将被他带到法国遭受和他一样的痛苦。没人会在意一个人造人的想法,只需要将其作为武器就好了。
魏尔伦垂下眼眸。
他无疑是好看的,罕见的发色与海洋般深邃的眼眸装饰着他毫无瑕疵的脸庞,若不是那个奇特的身份,想必早就有人排着队向他示爱———浪漫的法兰西人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美人。
精致的麻花小辫沿着发丝被束在脑后,魏尔伦还系着红色的丝带,鲜明的颜色与铂金发生碰撞,紧紧抓住兰波的眼睛。
兰波会常常观察魏尔伦,这位由他接手养大的孩子,由他赋予姓名的搭档,他心目中唯一一位属于他的亲友。
但他摸不透魏尔伦的心思,送出的礼物被束之高阁、尝试的交流被任务终止、看不透的微笑面具下只有冷淡且疏离的回复。
[这次,一顶可以屏蔽人格式的帽子,亲友会喜欢吗?]
红酒只是他随手买的,并不属于他常订的老店,自然缺了点醇厚的风味。
但兰波心不在焉地喝着,他尝试着设想魏尔伦的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不是由他教会的面对其他人一样的客套疏离———那一定是极其震撼的、像是维纳斯于蚌壳之中诞生所绽放的美丽。
他轻笑出声,却无人在意。
任务,任务后的礼物,任务中的意外与搭档的变心。
兰波迟早会认识到,他自以为的保护成了魏尔伦心里的枷锁,他想尝试的亲近也只会让学不会分辨的魏尔伦痛苦。
魏尔伦思考良久后,下定决心,要保护自己的同类。
[他会是我的弟弟,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理解我的人。我要带他离开这里,让他真正成为一个人。]
魏尔伦脑海里尚且没有那些疯狂的想法,他想不到那么多复杂的关于人类的事情,又高傲冷漠到不屑于实地了解弱者的生活。
于是他天真地觉得,自己会与同类的弟弟生活在一起,远离法兰西,远离霓虹,远离战争。
想到那些美丽的未来,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了点弧度。
两位长相格外不同的法兰西男性,笑起来时都有种独特的风味。
但他们没看见对方的表情,明明身处在同一个房间,却仿佛生活在不同的维度。
或许人永远无法理解完全另一位人的思想,因为隔着层肉—体、听不见心声、触不到灵魂。
错误的种子,种在错误的土地上,被浇灌下错误的肥料与水,最后开出一朵腐烂肮脏的花。
兰波和魏尔伦便是如此。
而他们从未察觉。
织田作之助有点懵。
自己坐着吃个饭,就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袭击了。
[这或许就是作为杀手的宿命吧。]
他有些呆呆地回忆其他杀手吹牛时的话语,无非是死于更强者的手下。
他总是知道的,只要成为杀手,就会迎来数不清的报复和争斗。但是他做不会其他事情,又想要活下去,于是只能坚持着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织田作之助顺着[天衣无缝]的预测,多次躲过致命的攻击。
艾尔海森微微挑眉,继续加大力度,实用起棱镜不断变化自己的位置。
两人的速度都不慢,若是让其他视力不好的人来看,怕是只能看见残影在空中迅速移动。
“叮———”
“织田作之助,要谈笔大生意吗?”
艾尔海森卡住双枪让这场搏斗停止,随后收起手里的武器,看着眼前脸不红气不喘的织田作之助。
检验合格了,作为一位精通于暗杀的杀手,连面对正面的搏斗也有办法化为优势。
至少是有能够突破重围,给港口afia的首领来上一枪的能力。
“好。”
织田作之助愣了几秒,又点点头。
尽管这位客人的方式有点奇特,但面对送上门来的任务,织田作之助并不想拒绝。
“这次不经过你的老板了,直接和我谈。也能剩一笔中介的费用。”
“嗯。”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跟在艾尔海森身后一起离开。
身边的集装箱烂的烂、扁的扁,其他人早就在他们惊天动地的动静下离开,于是也没人见着织田作之助的行踪。
艾尔海森将他带到自己暂住的酒店。
“我打算买断你。”
“”
织田作之助有点听不懂,缓缓地把艾尔海森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想直接买他后续的所有出手啊。
“应该不行我还有组织。”
但织田作之助脑子里只有一根筋,坚定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无妨,我刚刚和他们谈好了。”
世界上很少有不能用金钱开路的东西,更别说是目光短浅只会压榨织田作之助的小组织,他们大概现在正欢喜地拿着钱想着把人买了个好价钱。
简直是再划算不过的交易,对于艾尔海森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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