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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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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又感冒了,疾病总是一齐来。我小心的放松着身体,弗拉基米尔的力气说不上有多大,也并非如同满身油光的健美先生,肌肉大股大股暴起青筋。

也不过十八岁的他很稳当的抱着我,感觉不出一丁点的吃力与摇晃,甚至一段路程下来,他清清浅浅的呼吸声也没有改变,若有似无回荡在耳旁。

我放松紧绷的脚尖,紧张地扣在一起的双手也停止相互勾结,轻轻按压在腹部。

也许因为蜷缩起来的关系,痛感变得不那么强烈,得到了一定的缓和,他的禁锢带来的些许疼痛感在小腹坠胀中越发不值一提。

弗拉基米尔身上那股味道,随着彼此接近的皮肤互相汲取的温度,渐渐的清晰起来,就像极寒之地清透,永不冻结的纯水一点点的凝固成水珠,被我干涸的嘴唇吸收,我闻起来,几乎和他一模一样了。

我轻轻抬起头,让冷冷的香气从聚集最多的脖颈处蒸腾盘旋,我不讨厌它,却也不想自己会轻松地被弗拉基米尔同化。

精美的顶部壁画,一块浓烈一块暗淡,古王国和两河流域帝国时代的宫殿浮雕,狰狞的怪兽屈服于人类锋利的武器之下,一段又一段延续变化繁复绘制着,真实地疯狂挣扎,随时有可能突破薄薄的灰岩石壁。我偏过头,完整地躲入弗拉基米尔的怀抱里。

chapter 63 初潮来临(二)

我没有睡着。

长时间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挂在空中,造成了睡着的错觉,其实我的意识还处于清醒的状态,毕竟白天多少睡了一会儿。

我没有试着思考,让脑海中没有纹路信息的空白一片,在浅浅的黑暗中放平喘气的节奏。

这对腹部的疼痛有好处,或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内脏也许会像皮肤一样受寒,卷成一团来抗议他们糟糕的工作环境。

当我挨到柔软却冰冷的被子时,我被冻得狠狠地打了个哆嗦,什么时候弗拉基米尔的怀抱变得如此温暖,以至于我顺势滚到大床的另一边时,需要咬着牙蜷起身子抵御短暂的冰冷。

弗拉基米尔知道,我醒着。

“我一会儿再过来。”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不大,更接近我们之间距离很近时的低语。

我背朝着他,抑制住想拼命点头的欲望。

我希望他能快点离开,我们的呼吸长久的牵扯在一起,如果不快刀斩乱麻式的分离,过不了多久,就会紧紧纠缠在一起。

他不动声响地站在原地,我的脊背是一个新靶子,他打量的目光给剑尖点上火焰,轻松烧出一个洞。

我不动神色地小心往里面床褥里面缩,绷紧的手脚不会抽筋的力道,努力浇灭存在感。

火舌儿开始向正面攀爬,我假装平缓的呼吸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之下很快溃不成军,进气与出气意外碰撞,岔住一小口气,堵得我不得不轻声回应:“咳咳···嗯···咳咳。”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我该接受这个设定,它将成为我生活的常态。

得到回应的他显然较为满意地不再管我——扭曲着身体拧成的怪异姿势,自欺欺人的装睡行为。

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门掩上时摩擦的撞击声。我不自觉将听力发挥到了极致,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和其他人对话,声音模模糊糊地,连个大概也分辨不出来。

我睁开眼睛,暂时一个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独处从没有这么难得,来之不易。

我翻过身大喇喇的平摊在床上,第一次让这个房间里的光线融进跳动的睫毛缝隙中。

暗金色构成深沉的主基调,两站挂着烛台的玻璃银制花边吊灯一左一右和谐的遥遥相望,他们的顶部由一个卡斯托为亚芙蓉花固定在瑰丽的壁画之上,赭红的金色浮雕蜿蜒围成画框,蔓延到壁顶的四个角落。

我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

油画,雕刻数不胜数,如果不是身在巴甫契特堡,我会以为我误入了某一个拍卖现场,珍贵的传世名作被随意的摆在深红色天鹅绒背面,遮住一半。

道尔顿镀金珐琅彩骨瓷盘以绒料为底,码成一堆,表面上几颗晶莹的水滴来自墨色透亮的玻璃瓶中的米黄色尽情绽放的曼陀罗华,肆意开到极致,延伸到细致末端。

被称为恶客,也许是因为游移不定的曼陀罗华可以突然生长到别处的缘故,随意搭住一只浮萍,飘到哪里就长到哪里。

我的小腿脱去力道,沉重地落在床边,几乎是陷在光滑细腻的沼泽一样的柔软。

在杰弗里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那又白又软的鸽毛床垫,用进口的细软金丝黑缎包扎起来”形容地毫不夸张。

我的视线顺着雕花的梁柱,向床的对角线攀爬,暗粉色,墨绿色,浅蓝深蓝的蕾丝镂空花边,铺天盖地的层层堆叠,中心被云圆润的颗颗饱满的珍珠加重分量,往下看······是···一个人?

我立刻缩回散漫的四肢,使出不小的力气,才从过于柔软找不到着力点的大床上坐起来:“你是谁?”

在这个陌生的空间,我无法真正放松下来,哪怕对方是一位突然冒出来面容精致的女士,我仍然充满了戒备。

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了,因为我没有听到任何房门发出的声音。我想,如果不是她的动作太轻的缘故,就是我发呆地忘乎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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