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1 / 1)
可能卡斯希曼没有我想得那样聪明,他的审时度势没有发挥作用,因为弗拉基米尔殿下低声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够了!卡斯希曼。”殿下的怒火暴起,尖锐的怒气似乎能撕破肉体,“不要用那种口气提起弗洛夏,她不是你追求知识的踏脚石,也不是可以供你探索发掘的病例。”
殿下直起身子,缓缓逼近卡斯希曼:“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不是吗?”殿下站起来,光线瞬间洒进他的眼睛,不留情面的威胁,或者说是警告,“明天,最迟明天,我应该听到的是你的治疗方案,合理的,有效的。”
弗拉基米尔殿下慢条斯理地眨了下眼睛,怒火熄灭于过分潮湿的空气里,声音缓慢而冷淡:“如果你做不到,也无所谓了,我会直接解决掉造成弗洛夏痛苦的源头。”
殿下仿佛厌烦透了被束缚的滋味,即使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我相信,他会这么做,事实上,我乐于看到这个结果,我会忠诚地执行殿下的所有命令,直到完成殿下所愿。甚至我有些跃跃欲试,看着因为顾忌着弗洛夏小姐而越发束手束脚的殿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恨不得有个一劳永逸的方法,现在它出现了。
至于解决掉的是什么,人类?这不重要,殿下释放出的宽容他们如果不懂得珍惜,那么尝尝痛苦的滋味也许会事半功倍,成长总会伴随痛苦,但愿他们能从中汲取经验。
卡斯希曼愣住了,他自以为了解殿下,所以他肆无忌惮,高估了自己,产生了奇妙的优越感,这也不怪他,当他进入巴甫契特,作为弗洛夏小姐的唯一亲近的医生,得到了殿下的器重,地位超然,所有的资源和权力都涌向了他,他需要的一切不用说出口,仆从们早已替他备好,无人是不恭敬的,即使到了圣奥茨特的宴会派对,他也是人群中不能怠慢的存在,多得是学术界的人以谄媚尊敬的态度,与他攀谈,他成了重要角色,是小贵族们都要侧目的人物。
被权力的浮华冲昏头脑,迷惑其中,失去清醒的头脑是一件很常见的事,处于卡斯希曼的位置,很少会有人能不动摇。
“不,殿下,那是一场灾难。”卡斯希曼定定神,他无法认同殿下的做法,他苦涩地扯扯嘴角,仿佛预见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脸色很难看,嘴唇哆嗦着,嗫嚅道:“是对···弗洛夏的一场灾难。”
卡斯希曼注视着殿下,他似乎认为殿下会退缩,一般情况下涉及到弗洛夏小姐,殿下尤其的谨慎。
——可这次,殿下只是轻笑一声,他的笑容有种随心所欲的残忍,声音是濒临崩溃前的决绝:“那又怎样,我都要失去她了,谁他妈还在乎这些?”
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蔓延着,我更加恭谨地低下头,要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这是我从沙皇村进入巴甫契特之后,第一次听到弗拉基米尔殿下说脏话,大概率也是殿下人生中第一次,但是,自从弗洛夏小姐出现后,一件件跨出底线,破坏规则的事情,出格,越线,现在的弗拉基米尔殿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走到门口,斯达特舍提前拉开了门,尼科诺夫家族的尤拉站在外面,他跟在殿下身后径直离开。我停下脚步,突然转回头,不经意地提起:“卡斯希曼医生,你还记得,当初你离开学术界,去马尔金家做家庭医生的原因是什么···尽职尽责地完成你的工作,巴甫契特对于有能力的人向来慷慨。”
卡斯希曼的背景调查是我的工作,我清楚地记得,当年在神经学领域引发轰动的天才人物,因为经济拮据和高调张扬的处事作风,引发了一些人的反感和排挤,他在被马尔金先生邀请前已然破产,数月缴不起房租,几乎要被房主扫地出门。
物质的困顿和遭遇瓶颈,无法突破的学术研究最终迫使他放弃了,随后开启了二十年的家庭医生生涯,背靠马尔金家族,虽然默默无闻,但生活富足优越。
我的话是一种警示也是一个承诺,无论卡斯希曼想得到什么,巴甫契特都能轻易满足。
卡斯希曼听明白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狼狈。他选择离开马尔金,进入巴甫契特必然有所求,特别是当弗洛夏小姐来到维尔利斯特,他并没有同行,而是继续留在殿下身边,就能看出来,他的目的没那么单纯。
不论是心怀鬼胎,还是另有所图,这些都无关紧要,殿下只要拿捏住他们的欲望,将他们当做趁手的工具就足够了,蠢货不能生存下去,留下来的都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经过卡斯希曼身边,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他一脸颓废,灰白而憔悴,一下子苍老许多。
chapter 224想念(一)
“弗洛夏,你想要休息一下,吃点奶奶烤的黄油小饼干吗?”伊利亚终于无法继续忍受第无数次弹错的音调,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企图用美味小饼干诱惑我。
唉——我塌下肩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距离水族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四天,当天晚上在抗生素的作用下我很快退烧了,第二天一早罗德夫先生就将我从卡斯希曼先生的诊所接回了家。出乎意料之外的,我并没有受很重的伤,除了一些简单的擦伤,失温,最严重的喉咙处的肿痛,也是重感冒的后遗症,一夜过后,脖子上只留下难看的淤青,两天后,被现代医学技术治愈的我跟个没事人一样,那件事情像是没发生过,一切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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