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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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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耀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不仔细考虑一下能不能动手,一心破案,冲动行事了。

现在又去寄希望于未及笄的公主拿主意,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江朱韬有些想放弃,此刻放弃还来得及。

结果他这个决定还没有说出口,余光便瞥见了一抹寒芒,眨眼间,敬王胸前就多了一把刀。

敬王瞪大了眼睛,他喉咙发出嗬嗬的气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死不瞑目。

江朱韬咽了口口水,即便是转过头,他依旧能想到敬王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而真正动了手的人,却是全场最淡定的。

元石陆看着自己的刀插在敬王胸口,有些担心这事儿最后不会让他背锅吧?于是他小心的问道:“公主,咱们接下来干什么啊?”

“抄家,从敬王府搜出来证据,铁证如山,他是畏罪自杀。”

沈玉耀其实早就想过,如果敬王一直不认罪怎么办。

她从沈珉玥对她说宗亲和皇帝都不会让敬王死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了。后来她又想,不认罪,不代表他真的不会死。

人都只有一条命,大家都不过是肉|体凡胎,他不想死,就一定不会死吗?

江朱韬眉头紧皱,他回过头,只见随他进屋来支援的杨铎和秦劭行都是一脸震惊。

好在他之前想着这事儿还没有定死,不宜让太多人看到他们逼问敬王的场面,没有带很多人进来,不然真是封口都不好封。

“向外自然可以随便说,可这向内,又该如何解释?公主,仵作验尸,一看便知敬王是他杀还是自杀,陛下不可能相信此话。”

江朱韬揉了揉额头,年轻人的脾气是真的暴啊,所以他不喜欢太年轻的人进入官场,完全没办法控制。

这事儿是真的不好解决,沈玉耀一刀下去是痛快了,可后续呢?总要给所有人一个信服的借口啊。

“江大人无需多虑,吾自会向父皇解释。石大人还在宫中呢,姨兄,你留下协助江大人破案,一定要将此处查个底朝天,绝对不能放过一丝一毫。”

沈玉耀既然已经想好会走到动手杀人的地步,那她肯定要考虑好如何收场。

入宫与皇帝陈述一切,是最好的办法。

元石陆不放心,想要跟着沈玉耀一起入宫,今天动用禁军,本就是他的失职。

但沈玉耀说她会一力承担,不会让任何人为她的事情顶锅。

“就送到这儿吧,敬王府还有许多事需要你们处理,明日早朝上见,秦少卿。”

最后是元石陆和秦劭行出来送沈玉耀上马车,沈玉耀对秦劭行打了声招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沈玉耀如此,元石陆更担心了,反倒是秦劭行看着远去的马车,一脸探寻。

“元家兄长,你跟咱们这位玉阳公主走的近,你跟我说说,玉阳公主是不是每次都会如此行事?洒脱又有担当,让人特别安心。”

如果他跟着的是沈玉耀这种主子,他做事都会更认真三分啊!

“安心?我今天快被吓死了。”

元石陆真的一点儿安心都没有感觉到,他只觉得非常的刺激,刺激的他现在腿都有些发软!

也有可能是打架时用力过度,这才腿软。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想想每次跟沈玉耀见面遇见的事情,元石陆就一个想法,沈玉耀简直就是有毒!

远离沈玉耀,或许是元石陆唯一一个能保证自己安安稳稳活到老的办法。

“听元兄的话,是不想跟着公主做事了?正好,小弟我觉得跟着公主前途无量,不如元兄什么时候有时间,帮小弟我指一条明路如何?”

元石陆嫌弃的皱了下眉,侧过头去看嬉皮笑脸的秦劭行,露出一个呵呵的表情。

没有翻白眼,是他对这位四品少卿最后的尊重了。

他像个傻子吗?眼看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拱手让与别人?

“秦少卿若是无事,不如带人去看看那位被于教习救出来的姑娘,看看她是谁家的,将她安稳的送回去。”

“于教习?那是谁?”

“公主的教习,专门教公主练武的,我叫人带你过去。”

秦劭行跟着禁军攻入敬王府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的看见了敬王府有多少侍卫,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将人给带出来,可见这位于教习武功十分高强,至少轻功是一绝。

秦劭行就喜欢跟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交朋友,闻言直接抛弃了能帮他投入公主门下的元石陆,去找那位听上去就跟公主关系更为密切的于教习。

另一头,沈玉耀坐着马车,一路往宫门而去。

平常这个时候宫门都已经上锁,不许任何人进出了,可今晚,沈玉耀出入的南门却还大开着,甚至看见白元和公主的马车,都没有让停下来看两眼,就直接放行了。

可见是皇帝已经下了命令,只要沈玉耀回来,就马上去见他。

沈玉耀见此,挑了下眉头。

看来石大人是有点儿用的,又或者说,皇帝心中其实也知道怎么做是对的,只是一直没有下决心。

既然如此,那就好说了。

沈玉耀的马车继续向前,半路突然停了下来。

“玉阳,你可算回来了。”

是沈珉玥。

“六姐,有事上车说吧。”

皇宫的甬道两旁都点着宫灯,微微的灯光足以照亮前路,沈珉玥从外面提着一盏小灯上了车,将宫灯放到马车中的小案上,照亮了一方天地。

沈珉玥望向沈玉耀的眼睛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她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已经说了。

沈玉耀闭上眼睛,靠在身后的软塌上,想着一会儿要如何说服皇帝。

“你到底还是动了手,现在只有你入宫,看来皇叔并未认罪。”

“恩,六姐向来聪慧。”

沈珉玥猜的是对的。

听了沈玉耀的回答,沈珉玥眉头紧锁,压着声音,几乎是用气声问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把皇叔杀了?”

沈玉耀睁开眼,琉璃似澄澈的眼眸倒影着一室火光。

“你真的将皇叔……”

第一个杀字似乎已经耗尽了沈珉玥所有气力,再让她说一遍,她说不出来了。

同时她惊讶的同时,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就知道,你听了我的话后,不带着我去敬王府,就是打着这番主意。”

“六姐既然早就猜到了,那应该趁早来阻止我,此刻再来,可不是劝说的态度。让我猜猜,六姐不会是赞同我的决定吧?”

沈玉耀心情还不错,让那个罪大恶极,和她流着相同血缘,让她如此厌恶的人死了,是她觉得自己穿过来后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若世俗的一切因果不能加诸在敬王身上,那她替天行道又何妨?

“我赞同与不赞同又有什么用?我不是沈氏的宗亲,也不是天下人的口舌,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如萤火,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是刀枪利刃,你会被他们刮的遍体鳞伤。”

“我不怕,你妹妹我是金刚不坏之身,什么刀枪斧钺,能奈我何?”

沈珉玥见沈玉耀笑的一如既往,甚至还因为心情舒畅,笑的都更真诚了,内心复杂,“难为你现在还笑得出来。”

“我不笑一笑,难不成还要为我们的皇叔哭一哭吗?倒也不是不行,我还能哭的很大声。”如果她的敌人都死了,她绝对哭的特别大声。

轰轰烈烈的给他们送葬!

可惜敬王刚倒下,为了皇帝的心脏着想,也为了不让皇帝觉得她太过咄咄逼人,她暂时不能再去动沈清瑾。

不过无所谓,敬王的事情一定能牵扯到沈清瑾身上,皇帝心中跟明镜似的,谁犯了错,谁没有犯错,他心里最清楚了。

皇帝有时候会恨自己什么都知道。

都道难得糊涂,他怎么就不能糊涂一次呢?偏偏他想糊涂的放过自己的亲弟弟,却被大臣和女儿,接二连三的阻拦。

“陛下!身为君王,不可明察秋毫不见舆薪!敬王之事并非小事,怎能就这样轻轻放过。”

石炳生还在说,他说皇帝眼神锐利的可以看见鸟儿的羽毛,却看不见一车柴火,精明之人只看得到小处看不见大处,那就是装傻,故意不看!

身为君主,这种愚蠢之举要不得啊!

“朕真是不知道,刑部尚书何时入了都察院,做了那御史大夫!”皇帝被人戳中心思,恼羞成怒,指着石炳生的鼻子痛骂道:“你越俎代庖,是想要反了天了!”

石炳生跪地,高呼冤枉,“陛下,臣是一心为民,不忍我大庄子民再受离散之苦,切肤之痛,不忍大庄子民再徒呼天哉啊!”

徒呼天哉,只能徒劳的呼喊老天爷,却没有任何办法。

皇帝被说的心中一痛,他当然也心疼治下子民。

“唉,朕手两面为肉,挖肉之苦,爱卿说如何选?”

“敬王如陛下身上的毒疮,不挖去便会烂一片!挖肉之苦是短痛!陛下忍一时之痛,可解百岁之忧!”

石炳生说的对,皇帝一开始就知道他说的对,但皇帝就是不松口。

余柳此刻进来,行礼道:“陛下,玉阳公主回宫了。”

“玉阳回来了?”皇帝心中咯噔一下。

石炳生则大喜,这个时候回来,必定已经是成事了!

“陛下,公主回来,臣便先离宫了。”

“哼,你走什么?不就是玉阳让你来的吗,你留下来听听,听听今晚,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否如你所愿。”

皇帝哼了一声,扶着桌子走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去的瞬间,幽幽一叹。

沈玉耀很快就进来了,她直接跪地而拜,高呼,“父皇,皇叔他犯下滔天大罪,羞愧难当,举刀自戕了!”

如果不看真相,只看沈氏皇族对外公布的死讯,人们一定会觉得沈氏皇族都是一群骨子里很有道德感的人。

什么坏事都干不了,前有太子罪行败露自戕身亡,后又有敬王阴谋被揭露,自戕而亡。

真的是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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