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1)
傅瑜却没去嫌弃他的挑剔,只跳起来走到已然晕厥的陶秀身前,正要俯身去看就见着那发髻凌乱手被捆住的人自己挣脱了来,那人在两名黑甲卫的帮助下收拾好了自己,掀开面前挡着的一片凌乱头发,露出里面那张有些陌生的脸来。
傅瑜看了眼,眸光中露出了然,他又侧身看了眼这人的侧脸,兀自点了点头。
“怎么?我看你现在好像并不吃惊的样子,现在看出来了?”朱然笑道。
傅瑜皱眉看了朱然一眼,却是冷笑道:“我竟不知,原来朱少卿是可以将任何人都算计进去自己的圈套的吗?”
“非也非也,”朱然摇头道,“二郎君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你长这么大以来,我何曾诓骗过你?今日不过是为了诈出侯孝口中实情,这才借了你的身份一用。你看,侯孝此人虽是个盐商,却对朝中重臣和永安中的勋贵了如指掌,他自然知晓你是安国公世子,也知道你和南阳长公主、楚国公家七郎君走的近,你认识楚国公一脉的礼部尚书陶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若是你认准了这人就是陶秀,那侯孝也多半能认准此人就是陶秀。”
两个黑衣人并那身着大红官袍的假陶秀一齐拱手,站到了牢房的暗处。
“你想想看,”朱然解释道,“凭着你的性子和演技,若让你先知道了‘陶秀’的真实身份,那你的反应还能骗过商海沉浮半生的侯孝吗?”
傅瑜心下早已不在意此时,只是冷淡道:“亏我方才还为朱夫人担惊受怕,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如何能不上折子就擅自逮捕朝廷重臣,却原来都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幸好,多亏了我方才的表现,这才能镇住侯孝,让他说出实情……不过,依着他方才的口供来看,陶秀也不过只是牵他入京的探马,侯孝所知也是甚少,如何能判定这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呢?”
“唉,这个就是我的拿手好戏,不牢你费心思了……只要朝中无人阻拦,我迟早能查明真相!”朱然冷然道,他随即又笑道:“只是我的夫人,就不劳驾二郎你担惊受怕了,你也莫急,这不快要成亲了吗?”
傅瑜一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起这幕后之人,便觉盛夏的刑部大牢也能给人以刺骨的寒意,但这寒意,却又在他想起成亲一事时消散了。
水榭
永安盛夏酷暑难耐, 南阳长公主的消暑宴可谓是闻名全城。
但毕竟是热天,人一多便更显得热了,南阳长公主纵然再喜热闹, 也不喜欢邀请一大群勋贵世家娘子或郎君在她公主府中盛宴,故而能来此的人还是经过挑选了一番的。
傅瑜自然是应了约的, 不仅仅是他, 大嫂李九娘和傅莺莺也在其中。李九娘和傅莺莺坐在马车中,他骑着高头大马随行。他们去的早些, 日头还不太大, 有风袭来, 傅瑜只觉浑身上下都舒畅多了。他埋头公务两月有余,甚少出门参加这些勋贵子弟的宴请,此时护着嫂子和侄女一同前往,哪怕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南阳公主府,他也觉得稀奇。
行至朱雀大道, 路过平安坊, 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从身后响起,不多时, 傅瑜身侧便跑过来一匹棕马, 马上坐着的却是小厮打扮的元志。
傅瑜勒了一下缰绳,将速度放缓了些, 眼看着身侧的四马马车慢慢往前驶去, 将他落在了后头。他也不急, 只是侧了下头, 看着元志。
元志忙倾身过来在他耳畔道:“郎君,还没走呢。”
“啧,”傅瑜轻舒一口气,叹道,“果然如此,我就说他这人向来不喜这种宴会的。”末了,傅瑜摸摸下巴,又道:“看来还是得我亲自上门才行了,元志你往前帮我向大嫂告一声歉,只说我自去了。”
说罢,他拉着缰绳调转了马头,直向一旁的坊间小巷而去。
元志摸摸脑袋,向前快马行去,忙向一旁跟着马车的侍女说了,方才调转马头,复又去追傅瑜。
傅莺莺斜眼悄悄看了眼李九娘,见她似在闭目养神,一下子胆子大起来了,遂掀开马车帘子,见着的却是一个大大的棕色马屁股,她定睛一看,却见方才还和自己做鬼脸的二叔已是不见了踪影,而棕马上骑着的正是二叔身边的小厮。
“夫人。”车辕上的侍女突然开口问,傅莺莺一惊,赶忙转过身来,却见李九娘仍旧闭目养神。
“何事?”她道。
“二郎君遣人来说,他有事先去了。”外间侍女道。
傅莺莺看着阿娘睁开了眼,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却是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她倾身过来,拿帕子轻轻擦了擦莺莺的脸,柔声问:“方才在看什么?”
傅莺莺道:“我想看看街上的小贩。”
李九娘面色不变,只道:“这里是朱雀大街,普通平民百姓轻易不得过来,如何能见小贩?再者你乃世家娘子国公孙女,哪里能随随便便抛头露面的去见这等人。”
莺莺忙应了下来,老实道:“方才我在看二叔,二叔骑着马,他身边的小厮也骑着马,阿娘,我能骑马上街吗?”
“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去学骑马?”李九娘眉头一皱,冷声道,她一生气,手中的帕子便被拧成了一团。“你是世家女子,哪有世家娘子出门骑马的?”
莺莺刚想反驳五姑姑就是骑马出门,却只能看着母亲冷然的脸色闭了嘴。
坊间小巷虽说是小巷,可也是能过两马马车的,照现代的距离来说,至少也是宽约五米,是以元志很快就快马加鞭跟上了傅瑜。傅瑜轻车熟路的路过门坊,行至一方宅院,遂翻身下马,快步跨进了院子中。
门房的人并不敢拦他,只元志下马和那人交谈。
永安地皮极贵,可谓寸土寸金,这房院落虽说远比不上国公府,却也不小。这是个两进的小院落,正门正对着的院落里头放了个储水的大水缸,水缸里头的夏荷正袅袅的开着,傅瑜从旁边过,还见着里面养有两条锦鲤,正躲在荷叶底下吐泡。院内种了几簇湘妃竹,平添了几许绿色。
傅瑜正愁着该往哪边走,府中管家倒是很应时的抱拳过来了,见了他,忙恭声行礼,又道:“傅二郎君。”
傅瑜问:“你家老爷呢?”
“早起后便一直在书房下棋,”管家道,又忙引了路,“请傅二郎君这边走。”
傅瑜跟着他,跨过一列圆拱门,一股清新迎面而来,就连他周遭那被阳光炙烤过的炎热也驱散了些许,他抬头正见了一院落的竹。
进了书房,只见一个熟悉的蓝衣男子正坐在窗边的矮塌上自己跟自己下棋,此人却是梁行知。
傅瑜笑道:“幸亏我让元志过来看了,不然,我哪里知道梁兄没有去公主府参加消暑宴,而是在家里自娱自乐呢?”
他也不客气,直直地走到梁行知面前坐下了,一旁的管家忙下去沏茶。
黑白相间的棋子已经快布满了整个棋盘,梁行知略微低沉着头,他略显苍白的手指捏着一块白玉般的棋子把玩,闻言抬眸看了傅瑜一眼。
他眉目俊朗,一双高挑的黑眉最是让傅瑜印象深刻,此时那双剑眉下的眼是温和的,充满笑意的,正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看着他的朋友。
傅瑜自诩活了两辈子,也还是有些见识的,但他深知,这些所谓的见识谋略,在傅瑾和傅太后,以及建昭帝杨构等一群人面前是不够看的,此时,他想着,可能要再加一个梁行知了。一个人能道观修行十年,游历天下十年,而后又一举夺魁成为大魏的状元郎,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因而,在傅瑜看来,那双眼睛同样又是深邃的,让人捉摸不透的。
此时,这双眼睛的主人眉眼间的笑意一闪而过,梁行知轻抚衣袖,轻轻按下一白子,而后看着眼前的人道:“二郎来的正好,你看黑子接下来的一步该如何走?”
傅瑜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梁兄你还不知道我,我纨绔十几载,琴棋书画勉强通了书法,这棋之一道是万万不会的。”
顿了下,傅瑜又问:“梁兄,你既已收到五娘的名帖,何至于不去呢?今天这消暑宴,又不同于官场那些的应酬,左不过是五娘的私宴,能去多少官场中人?再说了,五娘的消暑宴,我年年都去,却从来不会厌烦,就是因为它不仅能消暑,也能尝些南阳公主府的特饮。公主府上的厨娘,可比临湖阁的厨子好多了,要我说,也就大慈恩寺的戒食师父能勉强胜之。”
梁行知轻笑一声,道:“二郎此去,便是为了长公主府上的吃食?”
傅瑜想起斐凝,脸色突地红了,但他仍旧吱吱唔唔着道:“这自然不是,吃喝玩乐吃喝玩乐,消暑宴上的吃喝自然不差,但更多的不还是玩乐二字么。总之,要我说,梁兄和我们也有一段时日没有小聚了,此番前去,吃喝玩乐,定然比梁兄一个人待在府上玩左右博弈要有趣的多。”
梁行知道:“我的确是有一段时日没有见犬韬和你了。”
“是了是了,”傅瑜笑道,“我昨日还和犬韬打了一个赌,想来梁兄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是不会在意的。”
梁行知反问道:“想来这赌约和我有关了。不过难不成按照二郎的意思,我若是不同意你们以我为赌,我便不是一个风光霁月的人物了?”
“梁兄,这……”傅瑜有些尴尬。
梁行知爽朗的笑道,“我知晓你们二人好玩的性子,想来不过是些小事,何至于生你们的气。”
“梁兄这话,跟我大哥昨天说的倒是一模一样,”傅瑜不由得叹道,“也不过就是这次的消暑宴,我俩看梁兄会不会去罢了。犬韬说依梁兄的性子,只怕不会去,我却不然。”
“大郎君一向深知我意。”半晌,梁行知叹道。
正巧此时管家遣人沏了茶水端上来,梁行知遂端了一杯放在一旁。天气正热,热茶喝多了更热,傅瑜只小饮了一口便不再喝。
“既然事关犬韬和二郎的赌约,那么,二郎看看这局棋,你执黑子,若是你赢了,我便随你去如何?”
傅瑜闻言心下升起一股希望,他忙盯着棋盘瞧,但见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黑白相间,黑子多个地点已被白子包围,他仔细辨别了一番才发现了三个位置。
这棋局,隐约看起来倒像是哪里见过似的。
傅瑜苦笑道:“依着我这臭棋篓子的水平,光是看这棋盘便头大了,顶多看出黑子败局已定,哪里能反败为胜呢?梁兄这般说,岂不是让我知难而退?”
梁行知摇摇头,只是喝着茶静默不语。
傅瑜盯了片刻,但见阳光慢慢斜照过来,他一惊,恍然发现在梁府已经荒废了不少时间了,若他再待下去,只怕消暑宴最热闹的时候要错过了。只是他是个真正的琴棋书画只通一窍,梁行知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哪里能够赢得过去。
情急之下,傅瑜又仔细看那唯剩的三个空位,但见天元有空,另两处却是位于边边角角的位置,他伸手挠了挠头皮,只觉脑子发麻,如何能有破局之法,遂道:“我是真没办法,索性就下这里好了。”
他说着,拿了一颗黑子放进天元之位,熟料此时梁行知却是突然拊掌。
“黑子至于天元之位而破之,巧妙极了!”他笑道,俯身去看。
傅瑜被他这么一说也是心下一喜,复又紧盯棋局,仍旧不得要领,梁行知兴致好,倒是指着他方才的步骤一一讲解了一番,只是他自顾自地讲解得了乐趣,却说的有些深奥,傅瑜实在是个臭棋篓子,只听得迷迷糊糊的。
“这般来看,梁某今日倒要遂了二郎的意了。”梁行知笑着端起了一旁的茶杯。
傅瑜虽不懂棋局,却也知晓自己方才误打误撞许是赢了,遂乐道:“看来今日梁兄赴宴是天意,我赢了犬韬也是天意!”
时日已久,两人遂不再耽搁,傅瑜道:“这般,梁兄可是要去换身衣服?”
梁行知剑眉一挑,却是笑道:“二郎却是说笑了,我府上除了官服便是便服,长公主的私宴,我岂能穿着官服前往?”
“这倒是了。”傅瑜道。
梁行知起身出了书房,又见傅瑜还念念不舍的盯着窗边的棋局,又笑道:“方才催别人又催的急,怎的到了自己又这般慢吞吞的了?”
傅瑜忙告罪出来,两人便一人骑了马,一人骑了毛驴阿发,向锦绣坊的南阳公主府而去。
依照傅瑜所言,南阳长公主的消暑宴自有公主府上厨娘特制的吃食,但仅凭这一点,自然不能让南阳长公主的消暑宴成为永安数一数二的盛宴。消暑宴不少,但南阳公主府上的却最为特殊,特殊便在于这宴会是在公主府的饮冰水榭。
饮冰水榭位于公主府,是整个大魏独一无二的一座特殊的水榭,水榭一半滨水,一半倚岸,既有高台歌舞、游船码头,也有阁楼迎风、茶室休息,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整座水榭都由经年巨竹搭建而成,无论是墙壁、地板,亦或是栏杆阁楼,都由竹子搭建,而竹中内空,层层相接,内有水流流之,可以说整座水榭都是一座名副其实的被水包围的建筑。炎炎夏季,位于这样一座墙壁里都有流动水流消除热气的水榭之内,可想而知这饮冰水榭的妙处,所以南阳长公主的消暑宴才让永安勋贵趋之若鹜。外间日头正浓,毒辣辣的太阳照得水边杨柳上的知了扯着嗓子不停地叫唤着,饮冰水榭里却是宛如另一片天地。今日来的人比往年要多了些许,南阳长公主却是浑不在意,只斜斜地倚靠在阁楼临风处,和眼前的几个世家娘子说着话。
南阳长公主照例一身大红,她脸上只抹了薄妆,一头秀发高挑的挽起,显得整个人愈发精神起来,她虽年岁不小,但浓眉大眼,仍是艳丽逼人,又兼之比未出阁的少女多了几许妩媚风情,倒叫不少人心神澎湃。
穿着粉色衣裙的侍女们鱼贯而入,在在场的几人手旁摆放了冰镇的牛乳吃食,南阳长公主笑罢,不甚在意地摆手道:“你们且尝尝,这是我府上的厨娘今年刚制出来的,就连傅二和王六这两人也没尝过呢!”
能让南阳长公主亲自招待的人,与她的关系自然非同小可,而眼前便有三位夫人都是她的闺中友人,另两位未出阁的娘子却是她今年特意请来的,都是极得她心意的人,是以南阳长公主在她们面前并无外人面前的威严态势,整个人说话做事也随意许多。
她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又问:“斐娘子和卢娘子今天是第一次到公主府来做客,可还习惯?”
另三个夫人依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见着两个丽人。其中一个胭脂薄裙,高挽的飞天髻上金步摇作响,但见那人眉目含情,一张艳若桃李的脸直叫人见了便觉浑身发酥,让人不敢直视,是个世间少有的绝世美人。而另一个却是一身月白长裙,腰间缃色玉带并青色玉佩,她鬓发微微的挽着流云髻,头上发饰虽少却每一个都相得益彰,她臻首娥眉,柳眉杏目,一双眸子清澈如水,浑身气质如兰似竹,恍然间更似月宫仙子。
这两人,却是一艳若芙蓉,一清冷似空谷幽兰,正是卢庭萱和斐凝。
在场的三位夫人都与南阳长公主差不多年岁,她们虽早早成亲有了孩子,昔年也都是名动永安的世家娘子,足以惹得诸多郎君思慕,今日一见这两人,却都觉得自愧弗如,均暗自思忖,在场众人,恐怕也只有南阳的英气和妩媚能勉强不输于此二人。
其中一个夫人笑着掩唇道:“前几日见公主那般打扮,还以为公主是改了性子,不爱红妆爱武装了,今日一见两位娘子,一个美貌好似芙蓉,一个气质好似空谷幽兰,才发现公主还是以前的那个爱美人的公主!”
另一个夫人也笑道:“今天倒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位娘子,两位都是这世间少有的姝人,只不知,是哪家的娘子?”
一个更道:“你们两个,说的这般,可不夸的两位娘子面红耳赤了,但叫我问一问,两位娘子可否定亲?我娘家和夫家正有几个弟弟,却是家世不俗,自身也上进,虽说比不得虞家大郎君那般的风采,却也是不差多少了。”
这番话下来,若是换了平常人家的未出阁娘子,只怕早已被逗弄的面红耳赤了,但在她们面前的却偏偏是卢庭萱和斐凝。这两人,不能以平常的世家女子论之,所以,她们两人都没有羞得红了脸颊。
斐凝只微微敛眸,站起身福了一礼,道:“三位夫人谬赞了,三位夫人的名号斐凝在闺中已有耳闻,都是能持家颇有贤能美名的女子,今日一见才更觉气度雍容,我自觉不如。”
顿了下,又道:“家父乃国子监祭酒。”
一旁的卢庭萱也起身说了几句,她上辈子和陇西李氏的人打交道,这种场合对她来说都是小问题,故而她的态度比起斐凝更要热切些,话便也多些,气氛也就炒起来了,很是一番漂亮话。末了,提及婚事,她倒是前卫许多,只道:“夫人的族弟想来也是个前途大有可为的郎君,只庭萱向来大胆,早已请了爷娘婚事的主权。”
她这番话倒是很得南阳长公主的心意,故而南阳也笑道:“卢五娘子生得美貌,性子也爽朗大方,我见了她便恍然觉得是该有前世的缘分。”
她又道:“范阳卢氏向来诗书礼乐传家,是五姓之中最为讲究礼数的人家,竟也能出个这般如我的娘子,实在是让人感慨。”又说到斐凝,便道:“斐家娘子蔡明渊博,我早有交友之心,未曾想也能有做姑嫂的一日。”
这般话一说,倒是让在场诸人想起来斐凝和傅瑜的婚事来,气氛一时倒是冷清了些。
南阳长公主道:“傅二自小是个什么性子,我可是一清二楚,他幼有才名,比起虞非晏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虽坊间多有不好的传闻,但他性子好,这段时日又颇为上进,不失为一个好夫婿。”当然,最为重要的便是傅瑜心仪斐凝。这句话,南阳长公主想来自己不说,斐凝也心知肚明。
另一旁的三位夫人倒是有些沉默了,只暗自思忖,南阳长公主大抵是把傅瑜做亲弟弟来看的,这姐姐看弟弟,自然是带了滤镜,怎么看怎么好。
谁料一旁的卢庭萱倒是很认同的点头道:“殿下说的正是,傅二郎君虽往日声名不妥,但两人过日子,要那些虚的名声做什么?我看傅二郎君心思纯净,对斐家娘子一片心意,这便比什么都重要了。”许是没料到还会有人帮傅瑜说话,南阳长公主和斐凝都愣了一下。
斐凝这才抬眸见了眼前这女子,但见她艳丽的脸上是一片笑意,神情认真,竟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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