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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榕前一晚在擦枪走火时硬是把他推开,说到底就是人小孩也有自尊心,想要相互尊重的关系,不愿随便屈服给身体本能。那邵承昀就把尊重给他,让他觉得受用。

所以早上受伤以后邵承昀没有立即让辛榕回来,只等着他自己慢慢发现;到现在也不提受伤的原因,或许晚些时候辛榕也能察觉。

辛榕转过脸,看着他,说,“我可以帮邵总做些事的。”

这话是邵承昀爱听的,但邵承昀面色如常,什么也没表露出来,领着辛榕进了屋。

辛榕蹲下来要帮他换鞋,邵承昀笑着叹口气,揉了下他的脸,把他拉起来,“不用,自己来。”

然后他就看见辛榕走到吧台那边,很仔细地把酒瓶酒杯挨个看了一遍,等他再回来邵承昀跟前,脸色变得凝重了些,和邵承昀说,“邵总,是不是杯子炸了?……这个怪我。”

不待邵承昀说话,辛榕又道,“对不起,我做事太不谨慎了。”

今天一早辛榕去餐厅取早餐,当时他点了一壶现磨咖啡却忘了拿喝咖啡的马克杯,回房以后他就用玻璃杯倒了咖啡。

邵承昀当时也看到了,但没说什么,这些小细节方面他一贯不苛责人。后来杯子炸了却是他们都没想到的。

辛榕刚一道歉,邵承昀立刻打断他,让他别多想。

“没炸在你手里就好。”邵承昀在辛榕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

辛榕听后心里就有些涩涩的,手里不自觉地攥了一下。邵承昀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了,他偏头看向男人的背影。

他和邵承昀之间相差了十二岁,这十二年的时间也决定了他们处在完全不同的人生阶段。

邵承昀沉稳、历练,见多识广,极具魅力,是那种经过沉淀的成熟男性。很容易让人陷入对他的向往和迷恋之中。

尽管辛榕不是一个衝动轻率的人,他也经历过不少世态人情,性格是偏冷静自省的,但在这场角力之中却完全不是邵承昀的对手。

邵承昀在短暂的相处中已经摸着他的脾性,知道他是那种受人斗米之恩也要记一辈子的,便有意地让他在自己这里觉得亏欠些,由此将他慢慢收拢,留在身边。

现在邵承昀的一隻左手暂时用不上了,他对此表现得毫不在意,可是辛榕知道他的受伤与自己疏忽大意有关,反而处处照顾着他。

到了两人准备睡觉时,邵承昀站在衣橱前单手解着衣扣,辛榕经过主卧门前,犹豫片刻,还是主动提出,“邵总,我帮您吧。”

邵承昀让他进来,辛榕从衣橱里取出睡袍,又帮邵承昀脱掉衬衣。卧室里的柔和灯光照着男人劲悍紧实的赤裸上身,辛榕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能看哪儿了,一面替邵承昀把睡袍拉上肩膀,一面不自然地低了头。

邵承昀觉得他这个反应挺可爱,笑着捏住他的脸,让他抬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该有的你自己不都有?”

辛榕脸颊一阵发烫,蹙着眉,动作不怎么流畅地给邵承昀系上了睡袍的带子,顾左右而言他,“邵总一会儿要洗澡吗?”

他的本意只是去给浴缸放水,没想到邵承昀不单没把他松开,手指反而不老实地在他嘴唇上揉了揉,低低笑了声,“行啊,你帮我洗。”

我这手要再养养

辛榕内心一番挣扎拉扯,最终没有逃掉帮忙洗澡这件差事。

邵承昀这种老手,心思深沉着呢。分明就是有意为难他的,偏偏装得跟正人君子一样,说什么“你帮我擦擦身上也行”。

辛榕在感情上一张白纸,哪有他玩得溜。更何况邵承昀的手伤确实与辛榕有关,这几天都碰不得水,辛榕如果坚持不帮忙,倒显得是他自己心虚。更像是坐实了那个他还在极力否认的暧昧感觉。

最后邵承昀坐在淋浴间里,腿上搭了条毛巾,让辛榕帮忙洗了个头,全身上下也衝了一遍。

这短短七八分钟对于辛榕而言,简直有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从进入浴室开始大脑就处于过热状态,甚至能听到理智被一根一根烧断的声音。

洗发水抹在了邵承昀头上,男人很配合地闭起眼睛,向后仰头,深邃俊朗的五官一下占据了辛榕的视线。

辛榕手里揉散着薄荷味的香波,视线慢慢地从他的眉目、鼻梁、嘴唇、喉结,一点一点看过去,继续下移时,心里闪过一个绝不该有的念头:怎么一个人赤身裸体却能比穿着衣服还好看?

邵承昀端端地坐着,一直很配合,整个过程的难熬程度好像都隻存在于辛榕的感受中。

好不容易洗完了,辛榕把一条浴巾递给邵承昀。男人接过来抹了把脸,拿开毛巾后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辛榕,沉声一笑,说,“怎么淋这么湿。”

——辛榕的衣服溅上了水,布料大片地洇开。有些反应也藏不住了。

邵承昀就好像只是清心寡欲地洗了个澡,别的什么念头都没起。而辛榕却有种恨不得当场消失的无地自容。

他从浴室里退出来,有些掩不住慌乱地背过身去,说,“我出去擦干。”

可是毛巾都在浴室里放着,他拿了一条再往外走,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邵承昀出声叫住他,“辛榕。”

浴室里突然安静了两秒。

这是个相对封闭的空间,男人说出口的两个字音带着轻微回响,是低沉而磁性的,也是辛榕记忆里自从他们见面以来,邵承昀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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