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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邵承昀还是主动去接的糖糖放学,路上也给辛榕带了外卖。但他自己不提及了,就直接放冰箱里,也不再流露要留下吃饭的意思。

感情的事讲求一个张弛有度。邵承昀道歉是本就该道的,辛榕现在没有理由就原谅他,那他也得识趣,不能一个劲儿往人跟前凑。

辛榕没再说让他早点离开豪丽这样的话,邵承昀每天踏踏实实干活,到了周五这天晚上,他给辛榕发了条信息:我拿到工资了,明天请你吃顿饭?

辛榕也不知是不是在忙,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回的:我能拒绝吗。

那个挺有心气的,又不忍心跟人说重话的男孩好像一下隔着屏幕,走到了邵承昀跟前。

邵承昀不自觉地笑了笑,心里却有点泛疼,在屏幕上输入:能拒绝。

手机那头便没有回復了。

邵承昀这次来豪丽做事,其实还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的,从里到外都没端着。

来之前他让助理在酒店附近租了个小公寓,一室一厅,租金也低,每晚他自己就回来这里住。到了晚上还是要做些邵氏公司里的事,这不可能全扔给几个副总,风险太大了。

邵承昀在笔电上看了几份文件,实在没心思继续。他这会儿太想辛榕了,几分钟后又拿起手机,巴巴地发了一条:明天周六加班吗?要不要我看着糖糖。

这次辛榕回得比较快:不用,明天糖糖和冬哥的妈妈去农家乐。

孟冬林的妈妈这周末和同院的几个姐妹一起去农家乐,和辛榕说了想带着糖糖一块儿出门。辛榕想想孩子也该放放风,就让她们几位长辈给带上了。

邵承昀又问他周末什么安排。辛榕回得很简单,有种不愿多聊的意思:加班,睡觉,打球吧。

没成想,周六的这个晚上,辛榕竟然在球场里见着了邵承昀。

已经是十二月的天气,打球的人比往常少了许多,球场有一半空着。

邵承昀进场以后,走到辛榕练球的那个角落,在辛榕远投进了一个三分以后,鼓掌,说“好球”。

辛榕落地时一愣,转头看向穿着休闲服的男人。

邵承昀把外套脱了,一扔长凳上,然后走到辛榕跟前,说,“打一场吧。”

话音刚落下,他手速很快地截走了辛榕手里的球,径直往篮下衝去。

辛榕反应过来,转身急追,在邵承昀起跳的瞬间,他也几乎同时起跳,想从身后给对方盖帽。

邵承昀太高了,这个盖帽的确做不到,辛榕被他的起跳撞开,男人当着他的面,直接灌了一个。

球重重落在地上,弹了几下,邵承昀把球捞回在手里,另隻手去牵还坐在地上的辛榕,说,“行吗?没事吧。”

男生都经不起这种激。何况是在野球场上。

辛榕眼神沉了沉,说,“没事。”

邵承昀拍了两下手里的球,抛给辛榕,弯下身做了个要防他的动作,“来吧。”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了。就打球。

邵承昀这些年不怎么玩这个,比不得做学生的时候,刚开始远投的几把手感都差,全砸在篮筐上,球弹得很高。但也还是能看出他当初在读书那会儿的状态。辛榕从他手里截球、带球过人,都被他防得很紧。

邵承昀是认真跟辛榕打的,没放水,辛榕也拚,有种棋逢对手的紧张感。

两个人都在借着打球释放情绪,发生对抗。辛榕衝得刹不住的时候,邵承昀及时护着他,但两个人抢篮下的时候,邵承昀仗着身高优势就一点不让。

辛榕心里一直憋了股劲儿。邵承昀特意来球场找他,也是想用这个方式和他产生另一种意义上的交流。

他要挽回的不止是一个前任。他也想让辛榕知道,他们也可以是朋友,是球友,是很多势均力敌的关系。有些东西固然是摆在那儿的,你没法硬给拆了,但他们可以有很多种沟通方式,这些也能逐渐跨越差异,让人找到信任的基础。

玩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两个人的体能消耗都很厉害。

冬天不能这么打球,出太多汗了,人又在寒风里,容易感冒。

辛榕下场喝水,邵承昀立马过来给他披了件衣服。

打球或许是有点作用的。邵承昀在尝试用自己的方法,一点一点表达对辛榕的爱意。想和他从朋友做起,想和他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辛榕这晚的球路也比较暴躁,不再那么沉得住气了。邵承昀却觉得暴躁是好的,是情感状态的一种回温,比拒绝好,也比相互冷淡好。

辛榕喝水时,邵承昀问他,“你在这儿横扫这么多年,就没有窝火的时候?”

这话本是随口一说的,就为了夸夸辛榕的球技。

辛榕淡淡睨了他一眼,说,“有。”

“有时候打球还不够,还想揍人。”辛榕眼神很利,脸上却冷,周身的气息似乎都锐利起来,“但当时我穷,打不起,怕伤着人了没钱赔,还给我妈添乱。”

邵承昀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弯腰从外套里摸到皮夹,抽出那张辛榕留下的银行卡塞他手里,眼神温和地看着他,说,“再打一局,怎么打都行。”

——有卡了,不怕赔。

辛榕扫了一眼那张卡,没接,但是转身扔了衣服,走过去拿起了球。

最后这局辛榕打得很疯,邵承昀被他带球撞了几次,几乎快防不住他。最后辛榕终于一雪前耻,把邵承昀撞到了,自己中空投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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